“我……我只是拿钱演戏而已……”
Sameen的“母亲”脚都软了,但利刃抵在脖子上,她只好屏住呼吸,连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激怒了乔。
早知道就把这个人赶出去了,她心想,之前只有小姑娘一个人找来的时候,从来就没出过差错……
“你是在骗我?”
女孩颤抖的声音出现在耳边。
“我……”假扮母亲的女人尴尬地回过头,她本以为会撞上一张满是泪痕的脸,然而——
她看见的,是一张因愤怒而扭曲、眼神极度凶恶的脸。
“你利用我心里的弱点……你骗我……我知道了,你们怕我真的逃掉,所以故意让我得到这里的地址,等着我自己送上门来!”
“可是,你们是怎么发现的??”扛不住Sameen的视线,女人不敢再与她对视,转而问身后的乔。
“再简单不过了,简直全是破绽。虽然你的演技不可挑剔,从打开门的一瞬间,我就被你精湛的演技骗到了,可是,你的警惕心还是不足,不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。”
“你……?你让我干了什么吗?”
“我请你带我们去看Sameen曾经住的房间吧。那种粗糙的连大学生拍的微电影都嫌弃不愿意用来当场景的布置,怎么能拿出来见人啊。”乔的语气充满嫌弃。
“可那是现在女高中生会喜欢的房间布置啊,我们有做过调查的!”
“那种空壳一般的房间,可以是任何人的,但绝不会是Sameen的。连拍照摆pose都要假装拿麦克风的女孩子,房间里竟然没有任何一张偶像歌手的海报,也没有cd和时尚杂志;一个从小学跳舞的女孩子,衣柜里竟全然没有舞衣舞鞋,你觉得正常吗?”
“唔……”
“而且那种粉粉的色调是怎回事啊,要是Sameen的话,根本就一定会选——”
“绿色。”Sameen说道,“我会选绿色。”
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,戴着口罩、不见面容的男人们依然缓缓逼近。
“我不是让你们不许动吗!!”乔一边锁住女人的脖子,一边带着她慢慢后退。
只要走到边缘,就可以带着Sameen一起跳下去,然后展开屏障缓慢着地——这是乔的计划,也使他骗她俩来顶楼的原因。但男人们仿佛看不见女人的存在一般,继续毫不犹豫地朝前走,他们早已料到乔不会对那个假冒母亲的女人下手,或者说,下手也无妨,他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。
“我才不会跟你们回去!” Sameen紧紧扯住假扮她母亲的女人的手臂,但这种微不足道的威胁根本毫无意义。乔使劲晃了一下面前被他挟持着的女人,女人惊惶地叫起来,可带着口罩遮住面部的男人们不为所动。
乔瞟了眼身后,距离边缘还有不近的距离,因为男人们并没把女人的性命当回事,所以用挟持拖延的时间根本不够他们移动过去,现在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,也会在跳下去之前被抓住。
乔气愤地将女人推往一边,伸出手试图展开屏障,把Sameen护在身后。但他自己也清楚,这样的反抗无济于事——屏障只能挡住一面,而对方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轻易地绕到他的身后。此时没有罗伯特能保护他的后背,也没有空巷能扛起他们突破重围。
没用……!
于是,乔伸出手。
可屏障却没有展开。取而代之的是,他握紧的拳头,挥向离他最近的男人的鼻子。
骨头碰撞发出闷响。
男人的头向后仰去。与此同时,另一个人抓住乔的手臂。乔张口咬住那个人的手,但后一个人的拳头随即陷进他的腹部。
两个人绕过奋力挣扎的乔,把Sameen抓住,并用胶带捂住她的嘴巴,给她用布条蒙上眼睛。黑暗降临的一瞬间,Sameen悲哀地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。
“之前也是这样吗?”
没有人回答她内心的疑问。
睁开眼睛,Sameen发现自己回到熟悉的房间——酒店4楼例行检查的房间。熟悉的电脑荧屏发出刺眼的绿光,机箱里扯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连接着不同的设备,每一台设备都有一块屏幕,显示着不同的数据和图表。其中一根线,连接到Sameen的头上——被她的头发遮住的小小接口上。
像每次例行检查时一样,Sameen坐在椅子上,可这次,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带子固定住,一动也不能动。
Sameen突然感到无力。之前还试图呐喊、想要挣脱,但现在她只觉得身心俱疲。无非是记忆的断点再增加一次罢了,她闭上眼睛灰心地想。这时,脑海里浮现出乔的身影。
“他去哪里了?!”
其中一名埋头于电脑的工作人员随手指了指房间角落。顺着看过去,Sameen看到乔被反绑着手丢在墙角,脸上还留着血迹。乔对着她无奈地撇了撇嘴。
Sameen松了口气。乔虽然受了伤,但看起来并不严重,组织的人暂时也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来。想到这里,困倦袭来。她知道,这并不是由于身体放松而产生的困倦感,而是电脑在通过她脑内的装置调取资料时带来的负面影响。再过不久,她就会沉沉睡去,等再次醒来时,最近的记忆就会烟消云散,她所有的反抗都会化为乌有。当然,和乔之间建立的短暂友谊也会从记忆中消失,想到这里,Sameen感到胸口隐隐作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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